在狄更斯的小说《远大前程》中，有一个既滑稽又让人感到可怕的片段：疯狂的郝薇香小姐坐在她那凄凉的豪宅里，命令可怜的孤儿主人公皮普去玩耍。

“我烦透了，”郝薇香小姐说，“我想消遣一下。我已经和男男女女们玩够了，想找个孩子来玩。来玩吧。”

我想哪怕是最爱争辩的读者都会承认，她要一个不幸的男孩在如此境况下玩耍，这世上恐怕没有比这更难的事了。

“得了，得了，”她右手的手指不耐烦地挥舞着，“现在来玩吧，玩吧，玩吧！”

艾莉森·高普尼克在撰写《园丁与木匠》选取了这一片段作为例子，让我们知道“郝薇香小姐行为”虽然有些极端，但一定程度上反应了成年人与孩子相处时，可能存在的问题：成年人更富有经验，知道什么对孩子更好，于是“对症下药”，希望能够让孩子避免我们曾经经历的弯路。而孩子则是茫然而不知所措的，他们就像是跟在福尔摩斯身边的华生，在自己这位绝顶智慧的朋友指导下，从头到尾记录了不少精彩的案件，却永远也学不会怎样推理和破解案情。

01

孩子的视角，成年人的经验。

高普尼克在《园丁与木匠》中，提出了孩子与成年人之间的一种较为普遍的差异，即孩子可能特别擅于思考不太可能发生的可能性，而成年人因为已经知道了大量关于这个世界是如何运作的信息，反而更依赖于通过已知的信息来分析问题。

举一个例子，当看到一双皮鞋的时候，我们自然而然地就知道：它应该是穿在脚上的，它是我们出门必备的必需品。但对于婴儿来说，他们可不会把鞋子直接穿在脚上。甚至可能还想伸出手来，把什么东西都塞到嘴里“尝一尝”——当然放进嘴里后才发现味道不怎么好，露出厌恶的表情甩到一边。

绝大部分的人都会不假思索地给出答案：这是太阳。如果你让一个成年人在纸上画一个太阳，那么十有八九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。但抬头看看天空，真实的太阳并不是红色或黄色，它的阳光更不是一条条短短的竖线。这个太阳的“标准答案”，却同时成为了我们进行艺术创作的枷锁。

在艺术方面，孩子们则是天生的大师。如果你让他们来画太阳，他们可能会用意想不到的颜色，画出千奇百怪的模样，甚至真的创作出“五彩斑斓的黑”。

随着孩子们的长大，他们将逐渐地熟悉这个世界，将来也学会怎样画“正确的太阳”。这时再让他们按照同样的主题创作时，就会交出千篇一律的答卷。这样虽然符合了我们对“画太阳”的期望，却不由让人感到无聊——我们更期望看到不同的东西！

就像郝薇香小姐不可能命令皮普立刻“玩耍”一样，成年人也不可能逼着孩子去成长，也不可能将他们雕刻成跟我们想象中一模一样的形状。更何况，随着时代的急速发展，谁也无法想象未来十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子。高普尼克也提出了她的观点，认为以我们自己的样子或当前理想中的样子来塑造孩子，可能会使他们无法适应未来的变化。

02

孩子如何学习？

高普尼克在《园丁与木匠》中告诉我们：成年人的学习，可能会花费很多时间来选择和准备，孩子的学习却不会受制于形式。当我们以为孩子总爱胡乱地打闹的时候，其实孩子在学习社交互动；当我们以为孩子在安静地玩玩具的时候，其实孩子是在探索世界奥秘；当我们以为孩子因为无聊才问为什么的时候，其实孩子是在寻找答案……

而成年人与孩子之间的关系比起木匠和他雕刻的杰作，更应该像园丁和他培育的幼苗一样。园丁给予植物富有营养的土壤、适宜茁壮生长的环境，替它们除去灾难性的虫害、避免他们受到野兽的侵袭。但我们永远也控制不了幼苗长出来后究竟是什么样子，也决定不了长出来的果实究竟结在哪根枝杈上、是大是小、是甜的还是酸的。

这样的态度和视角，也使《园丁与木匠》显得格外打动人心：它不是一本写给家长的指导书，没有告诉你什么对孩子的发展是最好的。它更像是一本替孩子写给家长的表白信，告诉我们这些视野狭窄的成年人，孩子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，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些表现，孩子们又是怎样去探索、学习、思考和成长的。

孩子为什么会沉迷于玩耍？他们在玩“假装游戏”的时候，在想什么呢？乌鸦的雏鸟为什么也有自己的玩具？……通过这本书，你能找到一切问题的答案，也能更加了解那个机灵的小脑瓜里面究竟在装着什么奇思妙想。

*本文由通识课程导师新玥原创，“向日葵国际教育”经授权发布，欢迎分享转发。如需转载，请联系向日葵管家：xhdjtjy，申请授权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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